垂耳兔不吃草

接稿中!排球和jo都可以!!!!

【王也x你】匆匆

#短篇故事,一发完,是高中时候的老王



#师生恋,欢迎三连留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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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对于王也来说,早恋这件事似乎来得有些过于的迟了。

 

 

  人家的早恋始于十几岁青春期荷尔蒙正盛的时候,赢在起跑线上的,在幼儿园里就知道拿小红花去哄喜欢的姑娘,再不济迟些,也到了放学路上推着自行车一同散步回家,偶尔街上落了雨,还能一同撑伞,当露在外面的胳膊肘触碰到一块时,红红脸害羞又窘迫地转移开视线。

 

 

  王也在这之前没尝过这种滋味,他放了学通常是自己撑伞回家的那个,一般就跟在那些暧昧的男女同学屁股后面,想着自己的心事,有时候蹬腿踢走块石头,还能激起路边小水潭的一阵水花让他弯弯嘴角乐自娱自乐一会。

 

 

  从小到大,他都是老师眼中挑不出毛病的好学生,除了性格过于随和趋于大众一些,好像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足之处,班里的同学也喜欢和他玩,一部分人是为了他阔少的身份,每回在有新游戏机发售的时候,王也总会大方地把东西带到班上分给别人玩,在短短的十分钟课余时间里,他常常是层层叠叠人群中的中心,而除了那些贪他便宜的普通同学,他倒是还有几个能称得上交心的朋友。

 

 

  王也觉得他在做人方面应该算得上是不错的了,没让父母失望,也没让老师失望,在学校如鱼得水,在家里也懂得见风使舵。很无聊,很枯燥,很恶俗,很现实,他知道在他成年之后,这些事都是不可避免的,他只不过是比别人提前了一点适应这些琐碎。

 

 

  他的生活过于死板刻意,致使让他生出了种之后的人生可能也就这样了吧的乏味感,他想让生活增多一点颜色,可无奈与手边只有清一色的画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王也亦不能凭空变出斑驳图案。可后来他发现,这根本是因人而异的本事,有的人单用一罐的颜料也能作画,只需要一点水,就能将水粉划分成不同的明度。

 

 

  就比如说那场在午后自修课时突然下起的大雨。

 

 

  从那场雨里借点水就好了。

 

 

  许南汐很会利用手边的工具来帮助她自己做事,王也就是被她手里的教案从梦乡里叫醒的。他睡得差点流了一桌口水,脸上还带着校服袖口的竖排印子,眼睛略微犯着点肿,估摸是睡前喝了点水现在正发作着。远处的雷声轰隆隆地来了,压了片漆黑的云朵,教室里只有笔尖触及考卷发出地沙沙声响,老旧的风扇叶在头顶没消停地转着,这不能怪王也见缝插针的偷懒,夏季的午后属实闷热,就算即将面临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也难以散去这快叫人窒息的不适。倘若眼下听他辩解的人是来巡视各班的教导主任,王也指不定要被对方就着耳朵数落一顿,说他强词夺理目无尊长,也就许南汐有这个耐心愿意听他鬼扯,完事了还会无奈地露出一点笑意,里头半是对他的纵容,半是对学生的提醒。

 

 

  许南汐是刚来学校里的老师,年纪估摸着也就二三出头,她长得小,个子也偏小,就算踩着高跟鞋,也很难和王也对平视线。在意外探听到人调侃现在高中生过于抽条的身高后,王也都会潜意识地弯下些腰,低头侧耳听她说话。

 

 

  他可没想过对方会因此变得更加可爱。

 

 

  许南汐教的英语,大家都叫她许老师,也只有王也会这样没大没小的,在心里想她的时候就叫她南汐,南柯一梦潮汐悠悠,这是好名字,念起来出口的音节也透着一股子的书香气息,相当符合她温润如风的性格。她说话的时候不像学校里其他的英语老师那样带有口音,王也觉得这可能是和她过去经历过的教育有关,能把英式口音和美式口音分得这么清楚,之前肯定花了不少功夫。

 

 

  王也的课余时间有限,每天也只有在许南汐授课的时候多看她两眼,这个时候的打量往往是毫无顾忌的。他写题速度够快,停笔后就能托着腮帮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站在讲台上写板书的背影,她踩着高跟鞋小腿曲线绷得笔直,纤细的手指握着粉笔在墨绿的黑板上一笔一划写着时间语态。

 

 

  许南汐有时候会注意到他不正经的视线,她的脾气很好,王也就没见过她生气的时候,教导主任曾经说过这种状态坚持不过几年,等多带两届学生了,再好的脾气都经不住那样的折腾,偶然间听见他们谈话的时候,王也正好从楼下走楼梯上来,他站在拐角处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的灯罩,在心底默默地反驳了那个糟老头子。许南汐肯定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态度对待学生的,她是从骨子里透出温暖的人,这点靠平日里的一举一动就能够察觉,当她抬眼看过来的一瞬间,很难有人能对那样的眉眼说不,就连王也都得不得不承认,他是因为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才一眼钟情的。

 

 

  这种第一眼就心动的情况很特殊,他正处在容易冲动易事的十八岁,所有的一见钟情也许都能被规划进见色起意,王也不否认这点,他喜欢的是许南汐的全部,看着规规矩矩的三好学生,却又不能完全说得上老实巴交,毕竟私底下的模样谁都没见过,保不准还是头吃人的老虎,他要是真的中规中矩尊敬师长,就不会在上课的时候偷着打量大出自己四五岁的老师了。

 

 

  许南汐一眼就看见了他又没在认真检查做完的习题,以王也的能力,检查也许只是多此一举的行径,可这并不能成为他偷懒的理由。教室里静悄悄的,她没有贸然开口督促王也低头看题,他们俩互相对视了一会,最终还是坐在座位上的学生微微地笑了一下,指了指脸边,然后便收回了视线。许南汐对此错愕了几秒,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方才人在脸上大概比划的位置,指腹上蹭了一点白灰,应该是写板书的时候不小心落上去的粉尘,明明是个师长却总是叫人抓住不成熟的一面,这种认知让她颇难为情蹙了蹙眉头,小脸也一并泛起了微润的红色。

 

 

  王也是个特别的学生,之所以用上这个词加以形容,是因为在来这第一天教书的时候,许南汐就被上级提醒过他的身份。赫赫有名的中海集团三公子,就算在这一片富家子弟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王也不像其他的富二代那般跋扈目中无人,他很聪明,好像从小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接着为了这个目标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过去争取。许南汐自觉她看人的眼光不差,王也这种人注定走的就是天之骄子的路线,也许他会成为一个像他父亲那样出名的企业家,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行业上的精英,他不是笼中鸟,懂得在最正确的时刻毕露锋芒。用这样的言语去描述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似乎有些过头了,可许南汐却觉得很合适。她发现了王也时常会在空闲的时候偷摸着打量她,可回回他都没有上前随意搭话又或者是搞出一些别的小动作引起她的注意,他就只是在很普通的学习,遇上了问题了就在下课时敲响办公室的铁门,先是第一声,几秒过后再是第二声,相当有规矩,一看就是受到了良好的教养。急促的敲门声放在以前那是报丧,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去在意这方面的细节了。许南汐对于王也的好感就是靠人这样的表现一点一点地积攒起来的,他是个特别学生,无论多少次,和旁人提起的时候,她都会这么称赞到。

 

 

  清校的铃声响起,伴随着是屋外密布的雷云,眼下正处在多降水的时节,天公不作美,三天两头就要下场暴雨。今早出门时有些急了,许南汐没来得及收起昨天放在阳台上的雨伞,反正手里还有要批改的试卷,她决定在办公室里多呆一会,等雨停了再下班回家。

 

 

  办公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了,是熟悉的节奏,王也在得到允许后从门后探出了个头来,他一如往常那般蔫头耷耳,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许南汐批改试卷的手一顿,就连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了一些,“你怎么来了。”

 

 

  “老师……还不回家吗。”

 

 

  “下雨,我没带伞,正好改个试卷,你是不是遇上问题了?”

 

 

  王也摇摇头,站在门口就是不肯进来,屋外风刮得有些大了,吹得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许南汐因此笑了起来,开口让人不管怎样先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就算他不觉得冷,也得顾及一下老师怕凉的身体。被点到名的少年揉了揉鼻子,乖巧地应了声,这才慢吞吞地将铁门合上,磨磨蹭到了她的身边。

 

 

  许南汐被王也身上的寒气冻到了,她皱起眉头,起身去一旁的饮水机给人接了杯热水,也不知道这小子在进来之前是在门口晃荡了多久,身上才会沾染到这样刺骨的寒意。王也虽然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早熟,但在一些事上还是会暴露出小孩才会有的心性,看人逗着飞到窗边躲雨的小鸟,许南汐弯了弯嘴角,把手里的纸杯递了出去,“别说我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东西忘在教室了。”王也抿了口杯子里的水,感受到身体的温度正在逐渐回溯,“您一会就自己一个人吗。”

 

 

  “对呀,我家就在附近,等雨停了就回去。”

 

 

  王也没吭声,只是那种平淡不惊的眼神盯着许南汐看,他叹了声气,把喝空水的纸杯放在了她的脑袋上,就像是小孩爱玩的恶作剧一般,“您看天气预报了吗,这场雨得下一个晚上呢。”

 

 

  “……呃,是吗?”

 

 

  小小的无措明显让学生的心情好上了一些,王也笑了笑,似乎很喜欢看到许南汐粗心大意的一面,这通常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差距能够因此减少,撇开师生的身份,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男女,想要让心仪的女孩多依赖他一些,这并没有什么过错。

 

 

  王也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指针已经快走到了数字六了,纸杯被揉成一团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他留下了方才带来放在人办公桌上的折叠伞,转过身朝许南汐指了指天色,“老师还是早点回去吧,伞留给您,等天色完全黑下来,雨夜可不好走路。”

 

 

  “欸,你——”

 

 

  许南汐没能叫得住王也,等她跑出办公室的时候,对方早就一拐进楼道里没了踪迹,她看了看手里的雨伞,又看了看外面下着的大雨,终究是把那句一起回去吧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王也很聪明,即便学校现在了无人迹,也不能完全避免不会有人看见他们同撑一把伞的事情,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闲言碎语的确可畏,他应该在背地里考虑了众多因素,才会溜得这么快,不给许南汐任何开口的机会。

 

 

  头次被小自己好几岁的学生这样照顾,许南汐难免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方才王也用上落东西在教室里的借口到底是真是假,眼下她也没有了证实真相的能力。天色的确不早了,她应该趁早回去,别辜负了对方的一番好心。许南汐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学校进入人多的街道之前,有一个身影一直跟在她的背后,直到看她没入人流众多的地方,才肯放心离开。

 

 

  王也的心思的确很多,还很细碎复杂,他能将现在的爱意分装成一百份藏进不同的细节里,不能让旁人看出,只要当事者能够隐约察觉就好。这份在高三学年末才迟来的感情算不上什么大事,它只占据了学习生活外的一角,得着空闲了,王也才会拿出来想想,他向来分得清轻重,自是不会让情愫影响到成绩。

 

 

  只是在拍毕业照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想较劲一把距离许南汐身边的最近的位置,无奈于他的身高实在过于出挑,只能被迫待在最后一排,和几个同样高个子的男生并肩站着。在活动结束以后,留下来打扫卫生的王也被许南汐叫走了,长出几岁的老师眼力够尖,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小情绪。想和喜欢的老师留个纪念似乎成为了他们能够凑这么近的拍照的最合适借口,王也紧张地连动都不敢动,只能板着张脸跟个木头似的站在人的身边,拍了好几张都不太像话,折腾到最后许南汐只能无奈地主动揽过他的手臂,笑着让帮忙拍照的同学赶紧抓拍下这个画面。

 

 

  这是王也手机里唯一和人的合照,只可惜因为过于焦虑的缘故,这张照片里的他依旧绷着一张臭脸,没半点上镜的样子,反倒是许南汐笑得异常开心,连面容上都染上了娇俏的绯色。看着这张相片好几分钟的王也最终做出了局部截图的决定,把人的笑脸单独存放一张默默地收藏好。

 

 

  按照和父亲约定的那样,他顺顺利利的考上了清华,也算是给高中三年辛苦的生活画上了句号,在毕业聚餐上,王也这回可算是顺利地挤到了许南汐身边的座位上,他也不多说话,就是给人碗里拼命夹菜,好像生怕把人饿着似的,直到对方扯了扯他的一衣袖说吃不下了,这才尴尬地收手作罢。

 

 

  这应该是他们以公为由最后一次的见面接触,在这之后王也就会去上大学,而许南汐则会回到学校里继续教导下一批的学生。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有些不想毕业。王也在聚餐上喝了一点酒,不常接触酒精的身体自然出现了排斥反应,就算皮肤不算白皙的他,也能够明显看出面颊上烧起了一片红晕。

 

 

  即便已经不是教导他们的老师,许南汐还是没办法不去操心这些学生,她挨个嘱咐着学生让他们在回家后发消息报平安,忙活了好一阵的才有空闲去管还坐在路边花圃上的王也。往日的三好学生在喝了点酒后也不再去遮挡他肆无忌惮的目光了,许南汐被人目不转睛的视线看得一愣,纵使是她也有些不明白该如何面对已不再是她学生的王也。

 

 

  好在对方并没有要让她难办的意思,过了半晌也只是微微侧头笑了一下。王也站起身低头看着矮他一截的许南汐,犹豫了两秒还是伸手抱了抱她,在学校里的时候他可不敢干出这种事来,忍耐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是稍微地拥抱一会,应该不算太过分。

 

 

  “你未来的路还有很长。”许南汐踮着脚费了些功夫才从人颈窝里探出了头,她像撸猫似的抚了抚后者的脖子,静静地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度,“去看看其他的景色吧,归途时记得来看看我就好。”

 

 

  “但如果在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改变心思的话,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有些话不一定露骨才能被称得上是情话,抱着人的王也从来没觉得他的心跳会有跳得这么快的时候,许南汐给了他一个选择,也给了他一个承诺,她到底是年纪稍长的一方,在这个时候总要比王也来得沉稳,尽管她的耳朵也因此泛着害羞的红色,但也算是回应。

 

 

  她曾经说过,王也的未来应该会是前途无量的,可许南汐是真的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会突然出家去武当山当道士,在这个年纪就看破红尘会不会有些早了,清早起来看见这则新闻的她差点没直接把漱口水吞下去。一晃经年,她也到了被家人催婚论嫁的年纪,虽说家里人一向不怎么干涉她的私生活,但都这么多年了,连个男朋友都没交上的状态的确让她的母亲有些担心。家里人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据说年纪还比她小上几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即便再怎么不情愿,她还是得走个过场去咖啡店里和对方打个招呼。

 

 

  许南汐没想到在这里会重新见到王也,从对方脸上流露出的表情里,她也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场相亲根本就是某人精心策划之后的产物。一别这么久不见,王也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在看着她来的时候,还颇为紧张地站起给她拖开椅子,弄得和当年办公室里的相处如出一辙。

 

 

  “你搞得鬼?”

 

 

  “……呃。”

 

 

  被点名到的人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半晌后才转移回心虚的视线,王也替人叫的咖啡在这时候上了桌,许南汐一闻就知道了这是她以前惯喝的那种,眼前的家伙再用少年一词来形容似乎已经有些不太妥当了,王也已经长成了一个足够成熟的男人,就冲能那么清楚知道她喜好这件事,她想对方应该还瞒了不少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你来得有些迟了。”

 

 

  “我知道。”王也挠了挠后颈,貌似是有些不太适应身上的这套装束,他从身后拿出了个文件袋,不偏不倚地摆放在许南汐跟前,正当人疑惑的时候,他才做好了对于接下来这番要出口话的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有些迟了。”

 

 

  “所以老师你介意我们走一个不一样的交往方式吗……”

 

 

  “就……直接结,结婚的那种。”

 

 

  许南汐笑了起来,倏然觉得这几年对方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王也这番话实在是不符合他以往的性格,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他准备的台词,被他念出来显得拗口又别扭,他自己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话音落下后便懊恼地咂了咂嘴,反应里充满着窘迫和局促

 

 

  “我是认真的,你能不能别笑了。”

 

 

  “哪有人这样求婚的。”

 

 

  “你以前不适说我特别吗。”

 

 

  “……噗。”

 

 

  “别笑了啊……”

 

 

  店外阳光正好,和人牵手走出去的时候,许南汐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充实过。

 

 

  人们都说总之岁月漫长,然而却值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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