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兔不吃草

接稿中!排球和jo都可以!!!!

【王也x你】王少爷终于睡到老婆了

#是古风设定的老王,前篇走这:



【王也x你】王少爷把老婆骗到手了



【王也x你】王少爷睡不到他老婆



【王也x你】王少爷他睡到老婆了吗?



#已完结,此章一万二,番外随缘,甜文预警,之后会整合成一个大章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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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自上回书房一夜,王也又觉得自己行了,就是这两日他的大娘子还处在害臊的反弹期,见他就跑不说,连晚上睡觉都一早把房门锁紧,不知道还是以为这是在防偷防盗。王也对此哭笑不得,只能一天天瞅着姑娘和受惊吓的小麻雀似的,一见他就扑腾翅膀眨眼没了踪影,搞得府里的佣人们私底下都传出了夫人在和三少爷置气的八卦,等这风声传进这当事人之一的耳朵里,她才恍然大悟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只好隔天一早就迈着两小腿咻咻咻地过来和王也一起用早膳。

 

 

  最近这两日是月初,事情稍微有点多,王也难得比人起早些许,想着正好和姑娘错开时间,省得又让人心里再凭空生出些许顾及。一进前厅看着人端正姿态坐在那等他开饭的模样倒是让他倍感意外,姑娘明显才刚刚洗漱完毕,还经不住困意打着哈欠,见他来了才勉勉强强地让侍女添了盏茶水,装模做样地喝起来,时不时腾出空偷瞄他一眼。

 

 

  王也一扬眉,搞不懂这又是闹得哪出,清早的膳厅要比正午时来得凉快,他坐在椅子上拿了双筷子,见一旁的姑娘就记得埋头喝粥,只得装作漫不经心地给人夹了点凉菜放进碗里,随后又拿起另外双干净的碾了半块银丝卷放进磁盘里摆人面前,要她先试着尝尝味道。

 

 

  “家里请了新的厨子,你试试手艺,要是不错以后想吃什么直接通知一声让人做就是了。”

 

 

  姑娘点点头算是答复,又嚼了两口菜,放下碗筷扭头看向一旁的王也。他嘴里还咬着没来得咽下的肉包,突然被盯住的感觉差点让他没被食物卡住,废了老大的功夫又喝了杯水才勉强将面食吞入里,王也心有余悸地吐出口气,在听见站在后头的下人所发出的低笑声时,不甘愿地瞪了过去。

 

 

  “你自己吃太快还怨别人。”姑娘察觉到他这动作,上手就揪着近在眼前的耳朵,让人被迫转回头来,朝她流露出悻悻的视线,“和你说件事。”

 

 

  “怎么了。”王也揉了揉自己的耳根,也不觉得当其他人的面被自家娘子这么对待有哪里不妥,碗里剩下大半块的肉包从缺口中正散发着扑鼻的香气,他低头看了眼,决定还是等人说完话后再好好吃饭以免重蹈覆辙,“身体不舒服?”

 

 

  和自己一起过来的陪嫁丫头一听王也说身体不适这话,眼睛都亮堂起来了,直勾勾地盯着姑娘,估计是误以为要目睹什么喜事诞生,在收到自家小姐的眼神警告时,这才同晒蔫的小白菜般老老实实地垂下脑袋,看得人又是一阵忍俊不禁。

 

 

  就算是身体不适也不可能……是那种事情,王也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我就是想出趟门。”她夹起那松软的银丝卷放入口中轻嚼,在发现味道的确不错的时候下意识地弯起眼眸细细地品尝内里的味道,随后用指腹仔细蹭掉了嘴角的碎末,笑眯眯地说,“去趟祈福寺,烧香拜佛再添个香油钱什么的,听人说这两日有大师在那里诵经,我打算过去听听。”

 

 

  “那我多叫几个人陪你去?”

 

 

  “没事,就在城外的山头上,我带着秋儿去就好,再雇辆马车,还能出差错不成?”

 

 

  王也耸耸肩膀,不打算继续勉强,吃完饭他还得出门去趟盘口。姑娘还在慢吞吞地吃着银丝卷,含糊不清地和他告别,态度十分敷衍,甚至没有正眼瞧他。王也挑着嘴角一乐,在人疑惑的视线中伸出了手,捏着她的下巴,无任何预兆地往上唇上落了一吻,卷走了那点沾在边上的碎渣,堂而皇之地耍流氓,心满意足地收获了那点因他而起的腼腆绯色。

 

 

  从前在外逗路边野猫都不如眼下逗人来得有趣。

 

 

  “早去早回,明白吗。”

 

 

  姑娘傻傻地点点脑袋,染了些艳红的双眸抬起又放下,直到王也都走出了膳厅许久,她才堪堪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无端又受了人的一阵轻薄。

 

 

  “姑娘,三少爷是您夫君,这…哪能算轻薄,别骂了,别骂了。”

 

 

 

 

  王也回到家里的时候接近傍晚时分,太阳向西偏西,将还在街道上行走的路人影子拉得笔直细长,隐隐透着种萧瑟的薄凉感,夏日暑意随着阳光的逐步柔和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回到家后他先叫人去打了盆水,洗净脸上的风尘后,才转身去问身旁的佣人大娘子身在何处,那人低着脑袋规规矩矩说着不知,姑娘在白日出去后便至今未归,他已经差人去祈福寺那块传信,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将夫人带回。

 

 

  王也蹙起眉头说了句知道了便让人去做自己的事,再过些许即是晚膳的时间,路上再怎么样耽搁都应该不至于到现在都迟迟未归,他低垂眼睫思虑了片刻,决定还是进书房里看看账本,再耐心等待一会,如若半个小时之内姑娘还未回来,那他就带人出去找找。

 

 

  少有的,王也没办法静得下心,手里的书页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字,可思绪却如同空中漂浮的颗粒灰尘无法安稳,生有不安,却不懂这从何而来,难不成对方至今未归,真真切切是应了他心头的那阵烦躁。房间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就像是灾事前的轰鸣预警,每一声都像是鼓吹敲击所激发出的动静,起身时不慎打落了手边砚台,重物落地的声响还有木门被人骤然推开的吱呀声不恰当的撞击在一起,王也看着面红耳赤跑来通风报信的下人,逐渐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即使是修剪圆润的指甲,在过重的力道下,也能留下深切的伤痕。

 

 

  “三少爷,大娘子她被山贼掳走了!”

 

 

  “说是得交付赎金才能放人…”

 

 

  “他们要多少。”

 

 

  “五,五千两黄金,而且要明晚就集齐,这,这是他们留下的字条。”

 

 

  “我知道了,消息先别往外透露,我想想办法。”

 

 

  “少爷,跟在大娘子身边的秋儿救回来了,只是受了点惊吓,现在还昏迷着……您看?”

 

 

  “让她休息一会,醒了之后立刻带过来见我,其他人都回屋里待着,一切照旧。”

 

 

  佣人听从安排颤颤巍巍地关上了书房的大门,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了身后屋内花瓶落地的清脆声响,他在这个院子里干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三少爷流露出那样的神情,明明从嘴角到眉梢都在不苟言笑地僵硬着,可却能从眼里感受到他无边的怒火,好像只要多窥视一眼,这场火就能无端烧到自己身上来。佣人不敢再有多的迟疑,脚下带风飞快地传递出王也刚刚吩咐下的命令,今晚注定是场不眠夜,也不知纵下这场异火的肇事者,究竟有没有那个能力来对付低伏许久,如今却一朝怒起的猛虎。

 

 

  王也独自待在书房中,地上除了意外掉落的砚台就只有方才被他随手丢出的花瓶,瓷制品不经磕碰,落地就成了显眼的碎片碴子,房内其余的摆设依旧稳稳当当地待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再被当作发泄情绪的工具。懊悔的情绪占据了心头一片,桌上的白纸红字像是对他无声的嘲讽,他今天应该陪人一同去祈福寺庙的,而不是和那群老滑头逞嘴上的威风。王也松开了从方才起就一直握紧的拳头,掌心内残存的几个深浅不一的甲痕明确的表现出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去克制自己出格的行径。五千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但对他来说却不是难以筹成的赎金,唯一让王也觉得困扰的问题就只有时间。

 

 

  纵使是他,要一口气调动这么多的财产也是件难事,他身上能动用的现钱定是不足劫匪要求的数额,要在明晚之前凑出那么多钱,只能去碰他父亲留下的固定公款,可偏偏王卫国这段时日又在外头和姑娘的父亲下海出商,等消息传达到他们那头再换来允诺,恐怕事情已经来不及了。一边是王家重要的家底,一边是姑娘下落不明的性命,这场不公平的交易,王也注定得做出一个抉择。

 

 

  屋内的烛火骤暗了一瞬,眨眼过后又恢复到正常的光线。王也捻住挂在腰间佩戴多年的玉坠,上好的玉料被包在温热的手掌心里好一会儿,愣是没染上人体的半点温度,冰凉的触感反倒像是一碗醍醐灌顶的提神汤药点醒了他。王也摸了摸自个出了点薄汗的鼻头,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无论心里的猜测究竟是真是假,他既然会第一时间内会联想到对方,只能说明这么几年的情谊到底还是落了个空。

 

 

  “结果还是到了这一步啊……”

 

 

  “真不想把他们叫出来。”

 

 

 

 

  姑娘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只是出来烧个香的功夫,她怎么就能撞上半路跳出来的山贼。马匹受到惊吓脱离了控制扬长而去,外头尽是嘈杂的脚步以及人言交谈的声音,车夫似乎被人连拖带拽地扔到了地上,惨叫声响成一片,直接让还躲在车内的两人瞬间苍白了脸色。姑娘到底是见过些大场面的,隔着层厚厚的布帘,她只能勉强听见些车夫和旁人的交谈,还不等她大着胆子再凑过去听个真切,就被挑开车帘的单刀吓了一跳。

 

 

  这伙人似乎很清楚她的身份,横竖要的就是钱,秋儿被他们打晕了扔进一旁的草垛里,自己则是被蒙上眼罩带到了这个不知何处的小破屋里被绑了个严实。虽说他们至始至终都自称自己为山贼,但姑娘依旧从一些细节上觉察到了不对劲,从对话中推测出大抵是头目的家伙脚上穿的那双履鞋显然出自京城内小有名气的鞋匠之手,鞋底厚实且还保暖,尽管档次较为低了一些,却也是普通山贼淘不来的物件。

 

 

  眼前这群人摆明了不可能真的是常年混迹于山野强抢民财的盗贼,如若不是,那他们的真实身份便着实值得人去推敲琢磨了。

 

 

  姑娘勉强动了动被绑了将近半宿的双手,只觉得指尖冰凉,难以再做出攥紧拳头的动作,屋内的烛火零零散散地点了几个,有人过来查看她的情况,嘴里还不正经地吹着口哨,虎口卡着下巴,手指用力到让她以为颚骨会在下一刻被人捏碎。姑娘没躲开惹人生厌的目光打量,只是冷冷地抬起眼眸看他,浅淡的眸色里透露出一股少见的寒意。

 

 

  “哟,还会瞪我呢?”男人嗤笑一声,又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道,满意地看着人承受不住疼痛拧起眉头来的样子,“你夫君要是在明晚还不能集齐我们要的银两,你这小娘子可就归我们管了。”

 

 

  “你就不怕?”

 

 

  “我比较好奇是谁让你们来的。”

 

 

  姑娘见机咬住了男人想压住她嘴唇的手指,干脆利落的下嘴,眨眼就出了血痕,她扭头吐出了嘴里血沫,在对方扬起巴掌想对她动手的时候,依旧挑着眼眸肆意地笑着,“我倒要看看你这一掌下来还能不能和你们的雇主交代。”

 

 

  “——!”

 

 

  “得了老大。”围坐在后头喝酒的其他人见状忍不经插了句嘴,“干嘛和那娘们置气,钱能拿到手是好事,咱改日就能去宜春楼潇洒一圈。拿不到手也无所谓,咱明个玩她也是一样。”

 

 

  男人不甘愿地踹了脚一旁用来承重的房体柱子,骂骂咧咧地转回围坐在一块的人群。姑娘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瞬间放下后就是无边的疲惫感,就算面上装的再怎么样淡然无谓,她也不可能完全不会害怕,五千两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王也恐怕在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能够顺利凑出,她现在只能希望对方能动点脑子找到其他可行的办法。

 

 

  窗外树影闪烁,些许是风造成了这种摇曳的景象,熬了大半夜,姑娘有些承受不住,可碍于眼下的情况特殊,她又不敢太过放松警惕。屋内的烛火倏然间熄灭了一盏,林间传来诡异的狼嚎,还不等她有所反应,眨眼过后,房间内就黑了一片,仅剩的烛火竟然在短短几秒内倾尽熄灭,也不知是流进窗户缝隙的冷风作怪,还是传闻中的鬼吹灯。

 

 

  黑暗之中,只剩下了那群将她绑来的家伙故作镇定地威吓声,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摸索着火柴,可却始终没有找到明明是刚刚放在手边的东西。不消片刻,房间内突然传来了接二连三地重物落地的声音,姑娘一声不吭地静坐在原地,手心里已然出了层薄汗,在短短地一段时间里就能经历这么多波折,她也是有够倒霉的。屋内重归平静,只是空气中隐隐多了层异样的腥味,姑娘眯了眯眼,费了番功夫才勉强适应现下的漆黑,不远处隐隐约约似乎站着几个新的身影正在动作,还能勉强听见发生在他们之间的对话。

 

 

  “刚刚就是他……就是他,居然还动上手了,这事可不能阁主知道。”

 

 

  “死了没,没死再多捅两刀。”

 

 

  “你们谁有空快去给夫人解绑啊,我这还放着血呢。”

 

 

  “没灯啊我解个屁,把人划伤了怎么办,你去和王哥交代。”

 

 

  火光重新在这不大的屋子里亮起,数具早已断气的尸体横七竖八瘫倒在地,场面一度过于血腥失控。屋内清一色装扮的黑衣人在灯光亮起的瞬间同时朝姑娘这投来了目光,骤然间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即使再怎么样强迫自己要保持镇定,姑娘的后背也还是下意识地出了身冷汗,感觉到绑住双手的麻绳被什么冰凉的东西划开,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居然还悄无声息地站着个黑衣男人。

 

 

  “呃……多谢。”

 

 

  “您言重了。”负责隔割开绳索的男人在说完话后就立刻退到了一边,仿佛她是什么致命危险一般。

 

 

  所以……现在有没人来和她解释一下情况。

 

 

  前半夜她被山贼掳走,现在这后半夜又换上了什么幺蛾子戏码,这难不成还带上下半场的?就欺负她不会武功是吧。

 

 

  有道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姑娘觉得她年纪尚轻,暂且还不想患上失心疯这种杂症,和那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对视了一会,她决定还是由她先行开口,打破眼下颇为古怪的僵局,“那个……敢问诸位大侠姓名?”

 

 

  “夫人言重,我们担不起。”

 

 

  黑衣人一众集体单膝跪下作揖,更是让本来就仓促的姑娘心里一阵发虚。

 

 

  “我能多嘴问一句是谁让你们来的吗。”

 

 

  “这件事还是让阁主亲自同您说明吧,夜已经深了,我们先送夫人您去安全的地方。”

 

 

  “劳,劳驾?”

 

 

  这一来二去,姑娘还是没搞明白眼前这群人的身份,但单凭他们方才替自己解围的行径,怎么看都不应该会是对她不利的恶人。她想起身活动活动身子骨,脚下却突然一软扑通跪坐在了地上,估计以这个力道下去,膝盖肯定要淤青一片。谁能想她这一屁股下去,那伙本来是单膝跪着的黑衣人们似乎又将头垂低了些,明明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肃杀的气息,偏偏在她跟前却是这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夫,夫人不必行此大礼,是我们来迟了。”

 

 

  “啊……不,不是。”

 

 

  “快去扶,都愣着干嘛呢?!”

 

 

  “不,不用!”

 

 

  生怕中途又生出什么差错的姑娘只能飞快地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立刻站起,就是走路姿势略微有些别扭,她只是被绑得太久有些脚软,为什么这群人要这么夸张,临走之前姑娘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伙早已咽气的贼人,眼尖地发现方才过来动过她的那个家伙后背上居然比别人多插了三把刀。

 

 

  ……嘶,她有点想王也了。

 

 

 

 

  上午,王亦府内。下人刚刚传递消息来报,说是郊外交代的事出了岔子,人不见了,雇来的那群混混也惨遭杀害,对方下手看上去十分熟练,基本上都是一刀抹喉致死。本来还在安稳吃着早膳的王亦瞬间就变了脸色,在屋里来回渡步,顿时就没胃口。

 

 

  站在他身旁的管家见状则是递上了盏茶水,要人冷静下来别想太多,王亦瞥了眼这个跟了王卫国数年又在自己身边做事许久的管事,忍耐了许久,还是没将火气往人身上撒,他接过了茶水,却没有要喝的心思,只是看着水面中自己的倒影沉思一会,最终将瓷盏托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现在怎么办,人没了,我怎么和小也交代,你不是说那伙人万无一失的吗,现在出了这个情况到底谁来负责?”

 

 

  “二少爷您先别急。”管家低头敛去了眉目里那点不耐烦的神情,抬头时朝他又露出了与往常一致的笑意,“事情做得很干净,三少爷没理由来怀疑您,您只要一口否认他大娘子的失踪这事和你无关,三少爷也不能拿您怎么样。”

 

 

  “就算是官府报案,那也得讲究一个证据。”

 

 

  “这件事是山贼做的,以三少爷对他夫人的在意程度,那笔钱就算他不想动那也得动,只要扣实了他私自挪用家底这事,老爷心里多多少少都会产生隔阂,一介妇人而已,哪至于费这么多劲。现在那姑娘没了踪迹说不定也是件好事,等到她那父亲回来,定不可能放过把女儿弄丢的三少爷,等到时候钱没了,人也丢了,对他的打击一定不少。二少爷您就看准时机派人去查这事,只要能把这笔黄金讨要回来,也算是大功一件,您父亲之后肯定更愿意将家业交付与您。”

 

 

  “可是那孩子是无辜的啊。”王亦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握紧的拳头至始至终就没有松开,“再派人偷偷去找找看她的踪迹吧。”

 

 

  “不行,那样风险太大了。”管家一口否决了这事,看着王亦迟疑犹豫的侧脸,不经叹出声气,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当初他同意做了这事,那现在就不该有这些无谓的妇人之仁,“等到三少爷的大娘子生了长子,她就不无辜了,二少爷。”

 

 

  “您想想以您父亲对三少爷的偏爱程度,若是他之后又有了继子,这家里的事还有您这个二哥说话的地方吗。”

 

 

  “我也是看着您长大的,您受得那些委屈我都知道,这么些年您总被当作比较的对象,现在眼下就有个机会摆在面前,要不要抓可就看您自己的了。”

 

 

  管家说的话像是一击重锤击打在王亦的心口上,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神色透着些许的悲凉。的确,他会鬼迷心窍地答应管家的提议纯属是受够了这些年的区别对待,如果王卫国一开始就对他和王也一视同仁,那他也不会做出今日这种不入流的混账事,他也是被人逼的。

 

 

  这么想着,王亦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些,早已放凉的茶水入口苦涩,他回头朝刚从房间里出来的妻子勉强地笑了笑,招呼人赶紧上带着儿子去吃早膳,可话音刚落,从前院慌慌张张跑来的传信佣人便打破了这不到片刻的平静,来人气喘吁吁地说有要事相报,“三少爷他……他提着剑上门来了!”

 

 

  晴天霹雳的感觉大抵正是如此,王亦回头匆匆朝妻子使了个眼色让人先把孩子带回里屋,没有他的允许就别轻易出来,后者皱着眉目神色越发紧张,在王亦的催促声中,这才勉为其难地迈开步子将儿子带回屋内。

 

 

  他早该知道的,王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家伙,当年他跟着不知姓名的师父外出游历,王亦还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以为对方在外胡闹几年定会荒废一身治理家业的本事,再怎么样都不会危及到他的未来,可不出几年,江湖就传出了恶人帮派被人一夜间倾尽捣毁的消息,虽然传闻不全都可靠,但总有人在私底下传闻,说这事是他那个名不见转的三弟所为。不管怎么说,在这不久归家探望的王也的确是携带了一身了不得的少年意气,嘴里叼着草根的家伙笑嘻嘻地喊他二哥,一晃竟已是多年前发生的故事。

 

 

  如今看着站在眼前却不苟言笑的王也,王亦心里顿时百味杂集,在开口前先叹了声气,无视了一旁管家拼命暗示他的神色,示意人先找个位置坐下,“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手里还拿着剑,叫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府里出了些事情。”王也摆正眼神,堂堂正正地注视回去,反倒是王亦一反常态,不愿意和他对上视线,“总该带着点东西在身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父亲从小不就这么教导我们的。”

 

 

  王亦接过下人刚换上的热茶,听见王也这话,提起茶盖拨弄叶子的动作倏然一顿,接着又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抿了一小口茶水,像是被热气熏着了眼睛微微地蹙起眉头,“看起来是出大事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你话里带刺找上门来。”

 

 

  “我家娘子昨日在去祈福寺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他们要我交付五百两黄金当作赎金。”

 

 

  “怎么会这样。”王亦放下茶盏略显焦虑,被王也目不转睛的目光盯得太久,饶是他也有些坐立不住,“你今天来……是想找我借钱?”

 

 

  “可就算是我,短时间内也没办法给你筹到这么多银子啊。”

 

 

  “二哥没必要担心这个。”王也抬起手强硬地打断了王亦的后话,他少有这般不露笑意的时候,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压抑着某种危险的情绪,“我过来只是想问一件事,我家大娘子是从二嫂那知道祈福寺有大师过来诵经普法这件事的,二嫂向来亲近佛文,怎么昨日没同她一起外出前去。”

 

 

  “你嫂子昨天身体不适,应该遣了人去通知你家娘子才对。”

 

 

  “这事和她有关系吗。”

 

 

  王亦不慌不忙地做出回答,尽可能避开了王也眼中按耐不住的锋芒,管家说得不错,不管对方怎样怀疑这事是否出自他的手笔,只要没有证据,王也嘴上说得再漂亮,这口锅也扣不在他的头上。

 

 

  “天没亮的时候我就带人上山找到了那辆马车,车轮尚且完好,没有寻常山贼逼车停止的手段所留下的痕迹,跟在我家娘子身边的丫头也说了,她们是在半路上停下的,所以我就想找来当时逃跑的车夫,说不定能打听清楚出事时的情况。”

 

 

  “说来也奇怪,清早我的人看着他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市场上,还以为他是昨日受了惊吓,就想着送点东西意思意思把人给请回来聊聊,结果好好询问了番,他却和我说是二嫂雇了他在那里撒手赶马跑掉,好把我家娘子一个人扔在那里任人宰割。”

 

 

  “你说这事……和二嫂没关系吗。”

 

 

  王也恰似漫不经心地抬眼扫向王亦,不动声色地将他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他挑了块桌上摆着的酥饼,往嘴里一丢再用牙齿细细地磨平,碾碎了才吞入腹中,“啧,口感太干了。”

 

 

  “小也…你这……是在怀疑我们?”

 

 

  “那哪成啊。”王也含糊不清地说道,拿过手边的茶水仰头就喝了个干净,“他这口说无凭张嘴就冤枉我家里人的,怎么能轻易放过他,我把人带来了,叫他当面说清楚,再怎么样也得给这事留个说法,不能无故让兄嫂的清白蒙灰。”

 

 

  门外吵吵囔囔地压上来了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王也拍了拍还沾在手心里的酥饼渣子,让下手先到一旁呆着去。王亦一看那男人身上的伤痕,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是变得煞白,他少见这种血腥不堪的场合,不像王也从前在外头漂泊,不等他开口询问这闹得又是哪一出戏,王也已经抓了把瓜子,一边磕出果肉,一边要人将话说个明白。

 

 

  “你说是谁雇你的。”

 

 

  “是,是王家二少爷的大娘子……”

 

 

  “哟,现在这么老实了?早些时候不是还闭口不谈想当烈士吗。”王也笑了一声,已经无暇再去顾及一旁王亦脸上复杂不已表情变化。那车夫身上的伤痕虽都不足以致命,但却属实叫人看了心惊肉跳。王也把手里的瓜子壳放在桌上,起身突兀地抄起了手边的利剑,剑未出鞘,却足以吓到在场初他之外的所有人,剑身不轻不重地拍着车夫的侧脸,好像在下一刻就能划开他的喉咙夺走性命,王亦何曾有见过这种模样的王也,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攀附住了一旁圆桌的边缘。

 

 

  “你这张口闭口冤枉我家嫂嫂的本事倒是厉害,还不肯说实话对吧。”

 

 

  “我……我说的是实话啊,三少爷!”

 

 

  察觉到面前人骤变的气场,车夫当机立断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抬起脸面时,又正巧看见了站在一旁阴影处的管家,立刻伸手指着对方,生怕再迟一秒,面前的剑就能刺穿他的脑袋,“就是他,那天那个家伙也在,就是他给我的钱,说事成之后还有十两银子当作报仇!三少爷要是不信,可以去我的家里搜查,床底下还藏着事前他们给的五两银子,我真的没有在撒谎啊!”

 

 

  突然被扯进混局的管家碍于王也手上的利剑不敢随意上前,他拧起眉头,面色涨得通红就差没气的跺脚,愣是他也没能想到,王也下手居然敢这么狠,直接严刑逼供出要真相,见人侧过头来看他,只能扑通一声同样地跪在地上,“三少爷我是被冤枉的!这……这家伙我都没见过,肯定是干坏事被您发现了,才着急地含血喷人。”

 

 

  “你——!!”

 

 

  “行了都先闭嘴吧,吵得我耳朵都疼了。”

 

 

  王也手上握着武器,他一张口说话没人敢不听从。王亦从开始就陷入了沉默,双手攥着两边的膝盖,用力到就连指腹都一并泛起了白色。

 

 

  “我要的东西其实从前开始就很简单,而现在只不过是想抱得一人归好好过日子,不去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王也又拣起一块酥饼,倏然却放弃了品味的念头将它放回盘中,他看向面前闷声不吭的王亦,墨色的眉眼里暗藏了不少情绪涌动,“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二哥你跟我应该都心知肚明,我只要我的娘子,其余的也没什么要求,你和二嫂从前都待我极好,单说是你们二人下狠心对我娘子动手我是不信的,定是不慎听信了小人的挑唆,才做了错事,只要你们把那人交出来,我就可以不再过问这件事。”

 

 

  “一家人到底是要和和气气的过日子,还是别做得太难看为妙,我也不想再出后手逼供了。”

 

 

  王也习惯性地用指节敲击着桌面,这么多年,他最擅长的就是挑战人的心理。现在话讲白了,只要王亦愿意把幕后做事人全盘托出,他就不会再过多为难他们,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再怎么样都会比外人来得亲切。王亦半垂着眼的神情出现了一丝的松动,却有人在他开口之前,贸然打断了他张嘴的念头。

 

 

  “三少爷,现在还是以找大娘子为要紧事啊,不然时间耽搁太久,发生点什么可不好保证!”

 

 

  陡然间像是被凶兽注视般的恐惧感倾覆于身,话音落下后管家便后悔起自己兀自地信口开河,茶杯在脚边迸射成无数个碎片残渣,他毫无防备,脆弱的心脏仿佛被车轮用力碾过一般,颤巍巍地抬起头去看王也,却被那双黑色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寒意森冷慑地不敢再胡乱动弹。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还敢威胁我是吧。”

 

 

   王亦突然伸手扣住了王也青筋暴起的手腕,像是做好了坦白真相的准备,做这种有昧良心的事,到底还是违背了他原本的心意,事情已经成定局,重要的不是找借口脱身,而是得想方设法地找到弥补的机会。他能看出王也一直在压制着的怒意,这个从小就随意懒散惯的小弟到现在终于也有了别人不能随意触碰的逆鳞,不得不说人在最后都是会变的,

 

 

  “事情就是如此,你嫂子和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你家娘子现在下落不明,我这里也会派人出去再寻,如若最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老实投官便是,只是希望你能放过你嫂子,她还有孩子要照顾。”

 

 

  王也定眼看着这个长出他些许年岁的哥哥,一时也没了要过多迁怒于对方的心思,与其说是生气,徘徊在心间的情绪倒不如说是失望,这寥寥几年的时光,王亦总是在将自己与他作为比较,却根本忘乎了自己是与王也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他揉了揉两眼间的鼻梁强打起精神,又叫了自己手下的人过来拿出他之前交待过的东西,厚厚的几叠账本摔在王亦的面前,王也长舒口气,从未觉得又像现在疲惫的时候。

 

 

  “这是这几年下来,你这个好管家背着你贪污的坏账,父亲之所以把那几个铺子交付于我,也是有原因的。”

 

 

  “还有之前那些个庄子田地,也是出了名的难收账,上回过去帮他受钱的家伙在回来的路上腿都给人打折了。你只看到了其中的利益,却没发现里头涉及到的风险,他乍一看是把好处事事留给了我,可实际留下的只有让人头疼的难题。”

 

 

  “这个人,留不得,先关在家里教训,我家大娘子现在不知所踪,倘若她要是有半点闪失……”

 

 

  “我要他偿命。”

 

 

  利剑刹时席卷一道强风插入地砖之间的缝隙之中,也不懂王也是用了何种巧劲,早已被吓到不省人事的管家昏厥在地上,王亦坐在堂屋之中,看着离去的人头也不回的背影,独自咽下了沉重的苦涩。

 

 

 

中间一部分走评论:哒哒哒


解码教学:欸嘿



 

 

  烛火倏然间被风吹灭,床帐被人一扯放下罩住了内里的春  色。次日清晨从被褥间挣扎起来的姑娘浑身酸痛,看着自己身上留下的那些印记,甚至没了脸皮让丫头帮着穿衣,只能自己一边艰难地扶着腰肢,一边将衣衫依次穿好。昨天在欢  好之时,她模糊间好像听见了王也对她的低语,本来以为对方嘴里说得多年的积蓄指的是钱财还有铺子……谁能想得到这个下作的男人说得竟然是别的东西。

 

 

  一想到这事她脸又红了,看着在膳厅上等她吃饭的家伙,姑娘心里总感觉自己吃了回大亏。说到底她其实早就在答应成婚的时候就不明不白地踩进了对方设下的圈套里。京城美景奈何天,一眨眼十里红妆仿佛近在昨日。坐在位置迷糊糊地又被人捏着下巴亲了亲鼻梁,姑娘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这样平白无故被人轻薄的日子。

 

 

  ……就算是夫君,那也算是轻薄。

 

 

  “等过阵时日,带你去江南逛逛?”

 

 

  “都行。”

 

 

  姑娘轻声答道,指腹还在摸着方才被人亲过的地方。

  

 

  “和你去,都行。”

 

 

 

 

  十三年前的京城早春,城内来了个有名的戏班子演出,名角唱的曲曲经典,凡是落座的看客无不拍手叫好。九岁出头的王也跟着父母一起过来听戏,他不懂这些,只馋摆在桌子上的瓜子糖仁,扎着头发的少年安静的坐在一边,得着空了便偷偷溜出房间到外面透气。城内排成排的桃树花开了,吹来的风都夹杂着一股清香的甜味。听着戏班子人员骂骂骂咧咧驱赶声,他抬眼往那瞧去,黑瓦白墙,不知哪家的姑娘正坐在上头笑得正欢,头上还别着朵娇嫩的粉桃花,那双浅淡色的眼里真是藏着星星的,她看向这里,调皮地做出个鬼脸,接着便翻身过了白墙。王也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十岁不到的少年倏然间红了脸庞,不由得下意识询问了一直跟在身旁的下人那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只可惜她的动作太快,除了王也,谁也没瞧见那只桃花妖。

 

 

  而后又是十年地眨眼流逝,游历归家的王也闲来无事便逛上了京城夜里最甚热闹的庙会,在人群穿梭间忽然被人撞了肩膀,他回过头去瞧,就看见了半张展露歉意却又一闪而过的神情,那面颊上沾染的绯色足以让人一见倾心,微风拂过吹起轻柔的秀发,眉眼间的灵动更是一晃经年,。他怔愣在原地,无端了红了耳根,直至被好不容易跟上他的下人喊出名讳,他才晃晃悠悠地回过神来。

 

 

  “刚刚跑过去……你可知是哪家的姑娘?”

 

 

  “三少爷您说那位啊——”下人沉思片刻便笑着弯起了眼眸,无奈言:“我想应该又是李府家的千金违背父母的宵禁令偷偷跑出来玩耍了,从前开始她就是这般调皮。”

 

 

  人们常道一见钟情,可世上哪有会有如此之多的巧合,不过是多年前一桩未解的心愿,才换来了如今在心头上念念不忘。      

 

 

 

——“我想触摸风,并成为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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